离开人生中的第二故乡中山，已经整整五年时间了，这刚好跟我在中山待的时间一样长。跟北京的朋友聊起中山，我常常带着一种乡愁与不舍之情，记忆的航船总是带我驶向中山母亲河——岐江，在那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。

2008年，我住在中山二路亭子下大街，一间20余平方米的公寓月租才300元。到楼下的咖啡厅坐一个下午，喝一杯咖啡，送一份士多汉堡，总共才17元。同样，此处离我工作的地方只有一条马路之隔，早上睡觉睡到7点半，穿着大裤衩出门，过一座人行天桥，在那附近店铺买好包子豆浆，然后上楼到单位打卡签到，这也才是上午8点15分。一天的工作忙完后，到孙文路骑楼步行街散步，只要一个拐弯，沿着台阶爬上中山公园，瞬间就会变得安静很多，巨大的芭蕉叶铺展开，为坐在石凳上的游客遮挡阳光。阜峰文塔顶着湛蓝的天空，更显得宏伟壮观。同样，每周六晚上，紧靠岐江边的蓝波湾小区那里有大型的音乐喷泉。大人领着孩子，光着脚丫，冒着被淋湿的可能，近距离地感受喷泉的魅力。

在北京工作的四年多时间，我也曾借着到广东采访出差的机会，回过中山三次。然而，却再也体会不到那种休闲宜居的感觉了，动辄二三十层的高楼，将大片的公园绿地占据，甚至变成自己的后花园。在岐江公园里拍照，无论从哪个角度拍，这些重点景物的远景里，总是有高楼大厦的影子。街道开始变得拥堵，空气不再那么流通，热岛效应和高企的房价随之而来。

京津广等大都市在历史街区上都坚持微改造、绣好花的原则。北京的主城区，尤其是一些老胡同，老厂房发生了很大变化。比如，东四南礼士文化保护区，这里有一个史家胡同，是在元代就已经形成的历史街区，有着非常悠久的文化。在这个街区里的居民有着很好的公众参与基础，在一些公益组织的规划人士的帮助下，将胡同的四合院里的各种杂物清理掉，将公共空间腾挪出来，开辟成小菜园。

一些城市规划设计师们还会将老城区的一些菜市场进行改造，以及功能升级，在里面注入小饭碗书店、菜市场画廊等文化功能，将它变成生活美学院。人们不再只把菜市场当成一个简简单单买个东西就走的地方，而是有了更多的年轻人走进来。另外，处于北京东四环到五环这一带的广渠路两边，城中村被拆迁后，这里变成了街心公园，栽种了花草树木供市民游览。

除了北京，天津的老城区民国历史建筑街区也保护得很完好，有商户在此开咖啡馆、西餐厅，还有书屋等文化创意集市，书香里透着西洋味，使得天津的意式风情街吸引着国内外的游客络绎不绝。还有我出差到过的浙江绍兴，这里的老城区有太多的历史文化名人，周恩来祖居、鲁迅故居、秋瑾故里、蔡元培故居、书圣王羲之故里都保存得非常完好。其中，鲁迅故居为了带动周边夜间经济，从2018年10月开始，除了周一闭馆，每天均从上午8时30分营业到晚上9时30分，让游客有了更充足的参观游览时间。

在我看来，中山老城区其实也具备这样的发展基础。中山市博物馆旁的收音机博物馆，既有特色又有年代感，附近又有华侨祖屋和历史文化街区，可以在保护修缮的基础上加以利用，开拓成城市书院，为市民提供公共阅读空间，或者是开办一些文创产业和特色展馆，焕发历史文化街区的勃勃生机，同时点亮旅游文化消费经济。老城区的保护，是重振虎威其中的一个课题。建议中山统筹考虑新老城区，既开拓好新城区的建设与布局，又要保护和开发好像石岐区这样的老城区，依托历史文化街区，主打文化和旅游产业，让中山市民看得见山水，留得住乡愁。

（作者简介：张恩杰，2008—2013年就职于广东新快报中山记者站，现供职于北京青年报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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◆文/张恩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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